古里个东

爱是一件很孤独的事

无赖【宜嘉】【全文】


段宜恩有时候觉得自己挺矫情的,看见什么都得大脑先空白半天才能继续往前走。也没想什么,就是什么有用的都想不了。今天天气不错啊,想到好久心里都没这么晴朗过,然后发一会子呆。中午公司食堂又换了菜式,忽然觉得人活着啊真是什么什么都不长久,又是一阵恍惚。

两次回归间隙,飞来飞去总算找了根也并不算安稳的小树枝停靠,想得多也不见怪。

都是闲的。


难得的两天休假林在范也没回家,白天睡多了晚上在客厅里晃。段宜恩从屋子里躲出来,里面荣宰的键盘声还是噼里啪啦响个不停。电脑屏幕盯久了有点儿头晕,眼睛也疼,从冰箱里拿出来两瓶啤酒,自己的搁在桌子上,递了一个给林在范。

然后就在地上胡乱坐着,黑灯瞎火的,趴在并不高的桌子上,也不怕谁路过踩着。“都入了夏屋子里又不阴冷你总挂个卫衣帽子在头上做什么啊哥。”没回应,直到林在范一个人默默喝完起身去搁瓶子的时候才又听见飘来一句,在范啊,帮我把这瓶放回去吧,还真有点儿冷,不想喝。

林在范翻了他一大白眼。

段宜恩没看见,但他知道林在范一定是那表情。

难得清静,竟然呼吸平稳着睡过去。林在范丢完空瓶回来,看着情形,差点儿想给这哥一脚,最后又没什么办法地把他架回了自己房间。

段宜恩迷迷糊糊地让人拉着走,这日常平地摔的主儿竟然直到躺上床都没磕绊。这屋子自己刚搬来不久,林在范没头脑地觉得,它仿佛还认旧主人。


就好像一切又回到了从前。段宜恩醒过来的时候皱了皱眉头,他用再熟悉不过的视角看着那些堆了满屋子的衣帽礼物,心想着真是乱死了,早晚有一天搬出去。

五分钟以后他悠悠想起来,他好像已经搬出去了。

推门出去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微妙的心情起伏。他克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头脑,抬头出门去。权且这样吧。

门口看到了熟悉的行李箱,段宜恩下意识地回头往屋内张望,没有半点人气,然后才往客厅沙发上看,果然躺着王嘉尔,侧躺着蜷缩着身子,眼睛闭了都显大,睡得还算安稳。

段宜恩轻手轻脚地靠过去,给他把撩起一半来的汗衫往下扯了扯,有些热也不能这么睡,肚子受了凉怎么办。突然听见门声,下意识收回手往远处退了几步,不自然地拿起空水杯抿着杯沿。在范从荣宰房间推门出来,眯着眼摸索着去了趟洗手间,又顺着原路回了去。一眼也没看他。

放下杯子抖抖手,尴尬地有点手脚无措。也是个特殊的时间段,往常这种关怀哪里算什么,但现在,这孩子还跟他置着气。

再低头看看他,洋娃娃一样。他想起来珍荣那次强拉着他们拍的情景剧,小矮人,王子,被吻醒的公主。那次是自己在生气吧,王嘉尔嘴硬得不行,又难掩心虚地哄他,假戏真做地亲了一口,自己就忍不住地笑了。

他太厉害了,段宜恩想。

段宜恩一直这么想。


客厅也呆不了,宿舍也回不去,旧房间坐着更是尴尬。段宜恩也不敢碰缩在沙发上那位,干脆简单洗漱了一下,戴上帽子出了门。

门锁咔嗒一声合上。

段宜恩发现自己没带伞。也没带钥匙。

他想抽自己,手都抬起来了摸了摸脸又放下。感慨一声真是跟人在一起生活久了什么神奇的习惯都能沾染上,摇了摇头。

扒着楼道窗沿看了看,雨势不大,看得到却听不见声音的那种。在门口站了两分钟觉得实在无所谓,整理一下帽子抬步往外走。

六月的小雨轻轻地打在嫩粉色的布料上,融化在里面。

   

林在范醒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赶忙收拾了一下打算去公司,走之前把宿舍里另两个喘气的之一拍醒,他轻声轻气地跟崔荣宰说,让Jackson再睡会儿,你盯着时间,两点前一起到,我先过去了。对方盯了他一分钟才清醒,灵魂飞回身体的第一时间就撇撇嘴。哪有这么双标的。

倒也真不是双标,崔荣宰知道得紧,也只是过过嘴瘾。新专正式启动准备前的最后一上午,对别人来说是赖床,对王嘉尔来说可能是几天来的第一顿囫囵觉。他决计是不得空闲的。

回归期牺牲睡眠时间往国内跑尚且难免缺席一些团队活动,好容易放了假,不趁着这个时间多跑行程更不知道会有多抱歉。

林在范一直比他更觉得对不起对方,每每两个人互相对着拜年讲吉利话一样地道着歉,讲辛苦你了让你承担这么多真是不好意思,说到最后两个人都笑起来,难过的心意谁比谁都更真诚,也只能无奈地叹声气。

末了林在范总会拍拍王嘉尔的肩,对面人眼睛透着神,仿佛看不出一点疲态。

辛苦了啊哥。

又听见对面飘来这么句话。纵然是说了一万遍,听起来还是真挚无比。


准备期度过得像过去的几次一样平稳无起伏,每每也只有这个时间段才会让他们找回一点出道前的感觉。这种熟悉感对于段宜恩来说同时伴随着一种怀念,也伴随着一种不敢怀念。

除他自己,没有人能真正了解那种感觉。

谁都不能。

那是一段濒临崩溃的日子,明明拼了命去翻搅,事事却仍然如死水无波澜。日复一日的练习无谓地消耗着自己的青春,自己是二队中年级最大的,十几岁的年纪,差一年都是天堑。这是实实在在的单打独斗。最焦躁的时间里,他拒绝与人交流,不管是在范珍荣体察到他心情后有意的开解,还是王嘉尔无意的气氛调节,都不能让他的心情有丝毫改善。他希望能尽快出道,或尽快被告知不能出道,最好不要是后者,但哪怕是坏消息,他也需要痛快的一刀。

差点就要放弃了。

他这样说过,对全世界这样说过。直到今天回想起那段日子,段宜恩也不能感受到丝毫云开见月明的欣慰,只是苦而已。但他自己也清醒地知道,差点放弃,话虽这样说,但离放弃还有十万八千里。差点,这一点,他守得住。

骨子里也是个倔到不行的人。

可现在对于王嘉尔,他的耐心好像竟然难以耗尽。


Hard Carry练习室的录制刚刚结束,所有人气喘吁吁地拍手庆贺。王嘉尔整个人挂在Bam身上,歪头看了段宜恩一眼,看到段宜恩正直愣愣地盯自己,连忙转回身子跟Bambam聊起来,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下撇了一下。段宜恩苦笑着接受了来自朴珍荣的同情目光。

王嘉尔最近渐渐觉得这个段宜恩他不认识了。不知道从哪天开始,这个自从冷战以来吊儿郎当毫不在乎一样的人,竟然天天笑嘻嘻地粘着自己。他过去是个性子不定的人吧,现在却不再喜怒不定地起伏也不再郁郁无趣地发呆,像个活跃的小火山口一样咕噜噜冒着岩浆,热气腾腾的。

但他的的确确地不顾自己搬去和荣宰一起住了。

王嘉尔知道自己的房间乱成什么样子,但背叛感仍然在第一时间袭击了他的心脏。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看着房间里属于对方的东西越来越少,熟悉的身影进进出出。他凭什么下意识地以为几年就意味着一直意味着永远呢。

王嘉尔是个天真的人,至少曾经是。段宜恩过去是他到韩国以来最习以为常的事情,他结识了很多新朋友,也认识了很多人,但一起去食堂的一起滑滑板的,在同一个屋子从练习生开始就呼吸着相同的热浪入睡的,那个在镜头前永远最贴近他的,是这个人。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王嘉尔在和段宜恩生气的第七天明白了这件事,仍然在同一间宿舍,在洗手间仍然会打照面,仍然可以上班下班一起走。但段宜恩从房间搬出去的时候冷冷的,对自己无声的抗议也冷冷的,那种冷静让他心里更加不爽。


要问团里谁的脾气最不好,可能不会有人想到王嘉尔。但如果说起谁生气起来最可怕,全员一定会默默地拿眼瞅他。

不是会做什么过分的举动,只是哪怕一件小事,他都充分有可能在意几个月。

但也只是嘴硬而已。

凌晨两点从长沙飞回来的那天,王嘉尔拖着箱子回到宿舍,人都到了床边,就着月亮隐隐的光看见躺在在范床上的段宜恩,愣了一会儿,就转身出了门。早上段宜恩出门的时候他醒了三分,窸窸窣窣的声音对于一个长时间只得短眠的人来说声响始终是大,他抬头看看挂在窗角的钟,顺便看到外面细细的雨,头脑还没来得及反应眼睛就先去看了伞架,段宜恩的伞老老实实地杵在哪儿。

傻子。

眼睛又撑不住地阖上。


下午开会开了半小时,说的全是些有的没的。新专开始正式准备,大家这两天休息的好吧,现在开始就要打起精神来了。段宜恩用余光看了王嘉尔一眼,神清气爽的,还是放不下心。

练习到晚上十点才离开公司,林在范拽了拽段宜恩,哥你没带伞吧,跟我一起回。

还故意拖了会子时间才出门,段宜恩问他,你要说什么。

林在范说,你和Jackson。

嗯。段宜恩看着他,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谁也不理谁的,打倒是打不起来,你得哄着他呀......他生气起来脾气太大,哥你......

嗯。段宜恩又看看路边的灯。

林在范看着他那样子总感觉他一句都没听进去,下巴就快要收不住,小声嘟囔着,哥你也不咋地。

他却忽然笑了,雨声更细了一些。

鞋子踏在地上隐约听得到潮湿的声音,段宜恩咬着嘴唇仔细听,听到了身边人的叹气声。他想起昨儿个那瓶冰啤酒,拿出来放在常温下半晌又犹豫着放回去。他决心晚上回去把它找出来喝掉,一冷一热的,他忽然担心起生生给它弄坏。

人情也怕这个吧。

旁边汽车驶过,轧在马路上总算有了明显的雨水来过的痕迹。林在范隐约听见有个人声,清脆又黏黏糊糊地说到,我知道了。


两人之间关系的缓和让队内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虽然这种缓和中王嘉尔并没有起到任何积极的作用。

反倒段宜恩对这件事认真和努力程度的增加肉眼可见,从回归以来团综的录制到各种现场的呈现,做好自己的工作以外,没有什么比王嘉尔能更让他上心。

林在范和他谈完的第一天仍然下着雨,早上出门时候段宜恩拿起雨伞又放下,拍了王嘉尔的肩,我跟你一起走吧。

林在范一口水没喷出来,所有人都愣愣地往这边看,连王嘉尔都愣住了。林在范剜了他一眼,那意思是哥你也别太过了。

段宜恩仿佛没接收到。


所有人都没想象到段宜恩能成月地保持这种热情,就像所有人都没想象到王嘉尔似乎能始终对这种热情的无动于衷一样。朴珍荣第无数次收到来自王嘉尔的主动贴近,也是第无数次收到段宜恩和善的目光。这俩人吵架非得扯上我干嘛。可还得扯起笑纹应和着。

王嘉尔也并没有无动于衷,这点段宜恩心知肚明。哪怕他真的毫无反馈,他也知道自己可以一直这样认真地去修复这种感情。这种相信,甚至比自己出道前的心思来得更坚定。

毕竟也长大了不是。

想做的事情,说什么也要做到,就算做不到,也一直可以保持着百分百相信可以做到的想法去争取。也许水到渠成,也许永无来日,结果他不在意。这是他拿十几年时光慢慢滋养出来品性,融在骨头里,有意无意地实践。

王嘉尔在镜头前还是气呼呼地说着分手的那些话,旁边人眼神热切地让他不知道往哪里躲。破罐子破摔一样学着他没骨头地趴在桌子上,盯着对方,最后又先败下阵来。

段宜恩还是笑,像夏天被阳光烤化的橡皮糖,黏得他转头走都没办法做到。

林在范说,你那眼神儿啊,当心把他身上烧出个洞。

段宜恩说,别扭这么久,烧的就是他。

所有事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好像只差一个摊牌的机会,王嘉尔会别过头去说我原谅你了,段宜恩会笑着搂过他的肩。半点罅隙都无,亲密如初。


可攻击来得猛烈且毫无由头,就算几年里一直在持续地接受着适应着,段宜恩还是仿佛受了一闷棍,被打得一愣一愣的。

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荣宰陪着他。这个不过也未满二十岁的毛头小子平日里直来直往,并不怎么会安慰人,就只坐在他旁边,看着大哥躺平着继续看手机,把coco往他小腹上放。

段宜恩没知觉一样,手眼离不开发着亮光的屏幕。

今天是他生日,黑子们知道他难看懂中文,还贴心地译成了英语。

他看着那些蹩脚的话,想发笑,没笑出来。

王嘉尔在客厅坐着,拼了命不去多想都没有用。他往段宜恩屋里去,荣宰抱了coco急忙往外钻,然后把门关上。

这是他头一次进这屋子,往常躲还来不及。

段宜恩抬眉看他,嘴角几秒内弯上去,鼻子却有点儿发酸。王嘉尔跟他说,你可快别笑了。

嘎嘎。

他叫他。

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王嘉尔把手机从他手里抽出来,锁了屏。

跟他说,你别看了。

都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在骂他,却心照不宣地选择了心照不宣。


王嘉尔不再像过去那样无忧无虑了,他自己都能察觉到。过去妈妈眼里蹦蹦跳跳的自己,现如今热情也渐渐被密密麻麻的行程所消磨。过去以为万事无畏的自己,也慢慢开始体会到无能为力。

从来谈不上习惯推拉,只是越长大越发现这个世界根本不只有自己更不止有彼此。人心是脆弱的,顺带着人情也脆弱。是人本的属性,控制不得。

段宜恩,我要跟你和好。

王嘉尔直戳戳地看着他。

段宜恩笑容僵住,对方这个认真的神情,让他知道还有后话。

他去拉王嘉尔的手。那手安静地等他来握。

但你觉不觉得,我们就是回不去了。


什么回不去了?

段宜恩和朴珍荣走在凌晨四点的路上,举着自拍杆录团综。七个人分了三路走,不跟经纪人自己去机场飞泰国。

珍荣正好过生日,去二十四小时店买了两杯美式做礼物。加冰。

曾经也是他和王嘉尔一起喝过的东西,半夜跑出来吃烤肉,吃完回去路上吹着冷风喝这个,潇洒得紧。深秋清晨空腹的冰美式,燥热夏日被柜台确认三次的热奶茶,他足够为这些着迷。

也足够为他着迷。

仿佛这世界上强烈而极端的感情都是迷人的,消耗人的精神,又让人不受控地付出。他生来被这些东西吸引。

确实是回不去了。十八岁和二十三四的区别是零与一,是天边微熟的鸡蛋黄和升起的红日,是往日与今天的你我。那些留着现在看来足够杀马特发型的日子怎么会再有呢,连同那些不计后果的笑容,那些放肆表达爱意的举动。

曾经不避讳的吸引,对对方将是陪伴一生的朋友的认可,现在看来是不是无知。

那天王嘉尔就要哭出来,眼睛红红的分不清是疲劳的血丝还是什么其他。他起身要离开这屋子,段宜恩的手握紧又松开,最后紧了紧手心的空气。

是够无奈,可段宜恩觉得,不是这个世界的扰乱让感情变质,只是彼此长大了,感情应该随着长大而已。

回不去了。

那又怎么样。


新年的第二天,又是难得的短假,段宜恩一个人窝在宿舍里逗coco。临近饭点有门锁打开的声音,王嘉尔站在门口,带着一身的寒气,没有要进门的意思。

下去吃饭吧。王嘉尔往手上哈了一口热气。

段宜恩亲了coco一口,眉眼弯弯地穿衣。


说事情发生过就痕迹全无是假的,对王嘉尔来说,再怎样告诫自己不在意,也飞鸿踏雪一样烙下印子,怎么抹都抹不掉。

他对那种事情始终怀有抱歉和芥蒂之心,相较而言段宜恩就显得洒脱许多。都说段宜恩心思细密,靠近了看,反倒王嘉尔这种大咧咧的孩子心底一旦成结更难开解。

他也不是没被段宜恩的粉丝骂过,推己及人,他知道对方心里有多不好受。

吃完饭在首尔的凉风里压马路,也是很久没有过的事情,也不会再像过去拉拉扯扯地走。彼此隔了些个距离,一晃都是大人的样子。

王嘉尔还仍然体贴地走在段宜恩左边。

习惯了。好像那个位子属于他一样。


你为什么总是好像没关系一样。

王嘉尔看着面前的行车问。

九月之后,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及这些事情。那天逃离房间的失态让他心慌,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有些恍惚,自己是不是委婉地提出了断交。

段宜恩似乎没这样想。王嘉尔无比庆幸对方没有那样想。

还是那座小火山,也是街边摊买的那颗烤红薯,暖得身边发烫,手心发烫。

你像呆在车壳里一样。段宜恩说。

王嘉尔呆呆地望着他。

你就像呆在车壳子里,外面风雨太大,可是你要往前跑,所以不得不把自己缩在里面。可你不用怕呀。

段宜恩慢慢地说。

你跑就是了。晚上回到宿舍洗个热水澡,衣服从洗衣机里拿出来,连着精神一起烘干。

后面突然传来喊他们的声音,王嘉尔守规矩地婉拒了合照的请求,然后看着段宜恩对女孩子回应着新年快乐。声音糯糯的。

他觉得自己要被他融化了。


连他们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每每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安静到不行。朴珍荣偶然见识过两个人在一起的气氛,沉默,沉默,偶尔开口都会真挚到让旁人起鸡皮疙瘩。

他调侃着问过王嘉尔,说Jackson你和Mark哥一起的时候怎么安静得像不开心一样。明明喜欢热闹干嘛还偏偏往沉默成自然的这哥身边凑。

王嘉尔对着段宜恩抱怨,把珍荣的原话说给他听。他说你看,我一安静大家都觉得我心情差,我惨不惨。段宜恩笑着仍然做着自己的事,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口,这有什么,我一开心大家都觉得我抽了风一样,我有没有更惨。

抬头看看王嘉尔变化的表情,拍了他一下。想什么呢,说着玩儿的。

按着这种说法,段宜恩的抽风病到现在都没有治好,或者说,他也不打算好了。


三周年做直播,段宜恩握住王嘉尔伸过来的爪子差点咬上去,林在范冷漠地看着自己身边两米以内发生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余光瞥见王嘉尔满脸无奈地笑到不能自已。

镜头关掉的时候已经是当地凌晨,段宜恩撺掇着所有人让王嘉尔请宵夜,理由是这地方你熟啊,我们都不知道什么好吃。

王嘉尔就快要一掌拍上去,这附近你和我没来过吗,什么没带你吃过。

全体呼隆隆地往门外走,大衣围巾边走边拖在空气里划起风。王嘉尔拽住段宜恩走在最后,一个没忍住往他胸口捣了一拳,咬着牙齿拿他那已经流利很多的普通话叫他的名字。

段宜恩,你是无赖吗。

段宜恩拿手指了指屋里的灯泡。

你看啊,今天的月亮为什么这么圆。

挤过前面塞住的几个人跑到队伍最前面,破着音笑起来。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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